2017年12月3日 星期日

巫師檢查那顆蛋,發現沒有任何的瑕疵,沒有任何的血漬。他說:「妳通過考驗了,從此以後我再也沒有能夠影響你的魔力。妳可以要求我做任何妳想要的事情,我只能服從。」~《公主走入黑森林》


寫,對我來說,就是「藏」一個字。但這樣的寫是僅限在大庭廣眾之下,是必須把部分的自己開誠布公,毫無隱私的地方,而偏偏我有不得不說,但又不想讓人知道的各種情緒愛恨情仇。當然自己也曾經試過寫日記,但日記裡充斥著「X你這個王八蛋」、「好厭世」這些慘不忍睹的字眼,自己都不忍直視了,遑論試圖從這樣的文字中理清自己的一點頭緒。簡單來說就是愛寫又不想讓人知道,但自己又看不下去,硬要。

於是我學會了把自己的一切緊密地跟字縫在一起,用最低限度的透露,將秘密藏身在那些形容詞中。這樣的寫既令我安心,又能將那些無以名狀的心臟傳達出去。身邊的人會問我,「你在寫甚麼啊?我都看不懂。」這時候都想巴他們的頭,就是不想讓你們看懂才這樣寫的,還問這種淺顯易懂的問題。但有些時候,些許的優越感是伴隨著孤寂感上升的。沒關係,這樣的書寫只是我自救的途徑,懂或不懂都沒關係,能這樣記錄下每個過程的我,都還是有趣的。

前陣子之前的我,或者說,一直以來的我,是被長期低潮所層層包覆的,如果能以頻率來區分情緒的高低,我大概就是以完美的低頻率姿態生存著。人在穩定的狀態中會不自覺地開始沉淪、耽溺、不肯離開,即便那是不好的狀態,習慣養成,我知道終難以擺脫。

十九歲的尾端,日子開始劇烈震盪,或是我的靈魂開始自覺需要這些碰撞,生活向我展現了玫瑰、荊棘、鏡子、慾望、高樓,和那些隨之而來的情節。我開始意識到,生命之河要我追溯我的根源,找到那些淤積的地方,即使以極緩慢的速度,也要學會去疏通、去重新賦予活泉與能量。

但我終究仍沒有成為那樣的人,對著壞人破口大罵的人。也許從來就不是因為我不敢,而是因為我仍對壞人保有愛。我仍相信難以忍受的片段有其目的,他的出現有其目的。無可救藥的宿命論者。小妹通過巫師的考驗後,巫師再無影響她的魔力,我們把心交了出去,於是靈魂之下再沒有防摔墊,我也甘之如飴,因為是那些破碎讓我更加完整。

身為課堂上第一個被刊登出來的人,我先為自己的話嘮說聲不好意思,也想說自己的壓力不僅是有一點巨大。但這樣的寫法是我之前未曾嘗試過的,也是這樣的空間讓我能在無需具名的情況下,嘗試用更赤裸的方式去面對自己,也面對這個世界。想對自此以後的專欄作者們說聲加油,每個人都在以獨特的方式去承接彼此,這堂課使我們相遇,而這個專欄也許就是我們承接彼此的方式:在不打擾彼此的前提下,靜靜觀看每個人開展的翅膀。這樣的溫柔是我一生所求。

我的「寫」總是跟隨著我的狀態在轉變,而今後會流向何方,未可知,我也不想知。繼續對生活充滿期待與興奮感,好像是在這一年裡,我能給自己的最好的禮物。




作者:1360|這不是提款卡密碼/尷尬癌末期/面部神經通常是切斷的/天蠍座/紅茶控/好想看雪/而我提款卡裡沒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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