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文玲:
應該前一陣子就要寄的。等待簽證的時候,像冬眠的熊,窩在家看書,沒有產出,也很好。但去聽了你讓給我的課,才發現自己是如此真正地喜愛聽課啊,或許是人的緣故,一群人聚在一起,不必然言語,感官卻敏銳,拋接的時刻。
聽這兩堂課,筆記本裡寫了好多有趣的事情本來想跟你分享,但現在在杜拜機場,突然覺得沒意思了。
我的用字一定不精凖。我的心只有一顆,卻有好多好多的真實。確實是理智與邏輯鬆動之際,才更容易察覺,想著就覺得驚奇,假如今天我沒有受到各種邏輯理智的大量灌輸,像前現代的人那樣,那麼每天的白日,和有夢的夜裡,我會自然而然地相信那是兩個真實的世界。多好,人在其中每日穿梭。那麼過去,記憶,和對未來的想像也都是更多的真實嗎?但彷彿也明白,尤其是因為簽證一直被當皮球踢,那陣子每天貌似徒勞但仍然必須寫一封一封信件寄往各個遙遠機構的過程。白日的,大多數人,大部分時間存在的真實,是比較能夠以物質維繫一個人的心不至於錯亂,迷走於各種真實而負荷不了的 base。
偷偷數了一下,是十年,那時候真的相信再也無法畫畫了,但轉了彎,繞了路,沿途撿拾,沿途遺落。從去年準備作品集,開始讀村上春樹,或者從決定要學畫開始,參加歷程性繪畫工作坊,或者更早更早以前,一次一次遇見難題時更加確認,他們都在傳遞同一個訊息啊:要相信自己,親愛的,要相信自己,並且緊緊跟隨。如每一趟移動,從 a 地到 b 地,靈魂不提前抵達,也不眷戀流連,人要成為一個人/藝術家,自己就必須緊緊跟隨著自己。有點可愛,夢想或其它名詞在台灣的時候好常被說得天花亂墜,而其實是一件多麼務實的事情。
如果妳不介意,請讓我有時繼續寫信給妳!
這是一張速寫練習,最近還在努力當馱獸置辦傢俱及調整有的沒的。 |
作者:江承欣|這封信在抵達慕尼黑時寄給文玲。簽證是為了接下來在這裡生活,在藝術學院學習而申請的,等了異常之久,但大冒險總算開始了。(畫畫是真愛,是朋友,是永劫不復。好想這麼寫,但又覺得太浮誇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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